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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白玉炉燃香(小说)

日期:2022-4-28(原创文章,禁止转载)

(一)杀手的规矩

露水的清凉气息吹起卷帘,终于,在完成一幅“清水石上图”之后,李墨感觉到颈后一只长剑杀气逼人。

“谁?”李墨并没有素宛想象中的慌乱,眼睛平静如水,眼睛时不时地盯在那幅还没干的画上,欣喜若狂,笔还在手上,不舍得放下。

“杀手。所以请公子转过来一下。”素宛建议道。水寒剑的剑锋已被李墨的体温焐得温热,而李墨竟然此刻才察觉素宛的存在。素宛目如寒月下意识地紧握剑柄,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李墨的性命。

“能不能等我完成这幅画?”

李墨脸上露出些祈求的神色,他指着那幅画“就差压角章了,人无信则不立,答应书远了,做不到就是不仁不义。”

素宛也许是被李墨极致的痴傻弄得不知所措,只见李墨从沉水木盒里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小心翼翼地在画的尾部轻轻摁了一下。

“好了。”李墨娴熟地收起印台,转过头看着素宛,“杀我前,可不可以让我写封信?剑在你手里我不敢妄为,姑娘大可放心。”李墨说,虽然,“她要嫁给我王兄,我还是放心不下……”

“梁山伯,苦肉计和伪深情在我这里可不管用。”素宛的声音和窗外旧缸里的碧荷上的露水一样冰冷,况且,你至少得让我将规矩给你说清楚。”

“规矩?”

“南国公子李墨,有人用五十钱买你人头,此刻,你有一次机会猜那人是谁,你若猜中,则生死相易。”“这……”李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素宛,眉毛像二月南国初生的春草,不自觉地微微颤了一下。

这是水寒一门的规矩,素宛认为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妄购人性命者和被购之人性命在她看来无轻重之别,可杀之人世间应该没有。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何为生死相易?”李墨的声音小心翼翼,像他写在红笺上的字迹一般,生动而水润。

“很简单,在一炷香的时间,你若能猜出是谁要我杀你,我便不杀你,转而杀掉买你性命的人。”

“姑娘的意思是说我不一定会死,对否?”李墨,兴奋得如获重生一般,郑重地将一炷青绿色的点燃的香插入白玉炉中,“只是在下不知姑娘这样做,日后谁还敢雇你杀人?”

和李墨的猜想刚好相反,自素宛立下规矩以来水寒门的生意愈加红火,她将银两压低,低到五十钱就可以取一人性命,这种独特的手法得到那些江湖怨客的垂青,尽管它很危险。

剑刃泛着冷冷的光,素宛笑笑,提醒李墨注意时间。命悬一线,怎如此大意?李墨随手捡来一张素宣,蘸墨的速度也极快,他写下了李策,杨安余,林书远,杨若十个人的名字,李墨祈求般看着素宛:“我可以多猜几次吗?”

“可以,多猜一次我就在你脑袋上多刺一个透明窟窿。”说着素宛将剑横在胸前。

李墨并不想求饶,心内一阵血涌,掏出一块雕镂极精的龙形玉置于白玉炉旁,首先是李策,李策是李墨的王兄,二人关系极好,那年西平冰族,李策险些丧命,李墨背着他逃离追杀,一起坠入清风崖才脱险。

“不会是王兄!”李墨摇着头,他不是如此小度的人,我们一起长大,昨日我们还一起斗酒,他最爱的小札还在我手里。李墨坚定地将李策二字划去。

接下来是杨余安,杨余安是杨若的父亲,李策的降臣,平日里对王兄毕恭毕敬,再平异族叛乱时,屡屡出生入死,而李墨与杨若情深,他不会糊涂到杀掉王的弟弟,女儿的恋人,杨余安的儿子杨园几次犯过,有几次差点惹怒李策,李墨曾多次替其揽下罪责。那么也不会是杨余安,李墨毫无顾虑地划掉杨余安这三个字。

“更不可能是书远了。”李墨再次否定了,“他要的画我刚画好,作战图就在图中,我们情同手足,大战在即,我若死了,此画不能为其助攻北月凶族,他要杀我肯定要等到此图到手之后,所以绝不是他。”李墨自语的样子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然后,李墨直勾勾地盯着最后一个名字——杨若,顿时寒气灌破心里,像丢了七魂六魄,他的喉结不安的滚动着。

素宛轻轻一笑,仿佛猜到李墨信中的若儿就是其的心仪女子。

“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素宛收势将长剑负在身后,像轻松地飞出窗外数丈,一闪就隐入竹林深处,没了踪影。

认识杨若那年,李墨还未到加冠年纪。她16岁,在初夏的一个午后,杨若将自己最喜爱的白玉炉捧给李墨,而李墨将一块家族的龙形白玉置于她的手心。李墨最喜欢在白玉炉里放些杨若初夏亲手烧制的弄水云香,这种熏香让人神清气朗,很适宜在挑灯夜读时悠悠的点燃。

之后,李墨不顾父王的反对和杨若在一起,杨若从小没有出门过。李墨骑上那匹日行千里的踏雪马儿带她去到街上,长尾的蝴蝶风筝,叮当作响的竹子风铃,杨若很欢喜的要了一个小糖人和一串红得鲜亮的糖葫芦。杨若说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到李墨,李墨的嘴角扬起一丝温甜的笑意他以为他会和这个女子一辈子相拥着老去,直到儿孙满堂。但是他没想到半年前她却接受了王兄李策的婚书,李墨怎能轻易放手,他不断地挽回。甚至在杨府前站了一天一夜,在近几天小厮来访说杨若她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请求李墨不要在纠缠她。自此要和李墨断了瓜葛,老死不相往来,她把那块龙形玉托人还给李墨。李墨只想告诉她,他还在等她,泪滑落如露从李墨的鼻尖落下,滴于纸端,晕开一朵伤感的墨花,纸上的情感有谁说得清楚“只此一人,永不相负”情深若此,只恨造化弄人,天不如人所愿而已。

(二)难消美人恨

“是若儿?不会的。”李墨像年久失修的古墙跪倒在地上,双拳紧握,骨节已经发白,额间渗出细小的汗粒。或许,李墨早该知道是这个名字的,只是自己不愿承认,可李墨如何想得到情深笃定的爱人,竟要杀他,今日的杨若和往昔的杨若判若两人。“不……不……白玉炉中香灰已尽,若儿!”极大的期许和绝望是相等的,而他突然意识到杨若的危险。

李墨骑在马背上,不断地告诉良驹踏雪再快一些,他不能让她有事。

素宛轻叩杨若楼门,杨若很久才开门,她刚沐浴更衣,很干净,像新出水的莲朵儿,她的头发自然地散在两肩上。

“已经办好了吗?”杨若问素宛,杨若的脸上闪过一丝幽若的光芒。

“好了。”素宛说,“我来了就是结果。”

素宛走进房间,带上门。杨若微微的闭上眼睛,像是等待一场盛大的死亡。极有风致的水袖里露出手指,像蘸雪的葱根一样洁白。

“你说心仪李策是骗他的吧!”素宛抽出长剑,剑闪出一道明朗的光华。“你对他说的所有狠话,其实是在暗示他什么?让他感觉买凶杀他的人是你,对吗?”

“是的,我恨,恨他是王廷的公子!为了我,他放弃了很多甚至和他父王为敌,他已经和王廷断绝关系,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忘记我,不是吗?”杨若的眉梢轻微动了动,仍然没有睁眼。

素宛鄙夷地笑了:“可惜少年多情郎,李墨这般疼你,要死也不忘给你写信道别,你在利用我的江湖规矩,知道吗?”

杨若气定神闲地回答:“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破坏规矩的人,更何况这是你自己定的规矩。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他是一个清妙的男子,南王已经下了婚书,我没有选择……他死了,我也死心伴南王,无牵无念,了然一生。”素宛摇摇头,杀气已灌入剑身,“这一剑,是对你破坏规矩的惩罚。”隔着黑色的面纱,一个腾空,只见杨若身子微微一震,剑把稳稳地顶在杨若腰间。素宛将剑收敛入鞘,“活下来的是你。”

“李墨猜错了。”素宛长长的叹息,“应该说他是故意猜错的,即使你要杀他,他最终还是希望你活下去。你太低估他对你的情感,或者说你自以为高明计策事实上愚不可及。”

“不,不!”杨若浑身颤抖,绝望地瘫坐在床上乱抓。“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杨若哭花了眼,光着脚在鸡鸣声声里跑出房间。

(三)你为白玉,我为青瓷

李墨不相信能再见到杨若,恍然如梦隔着经年和前世,翻身下马不顾家仆阻拦呵斥道:“谁拦我!必杀之!”眉宇间有的冷冽让人不敢逼视,这时李墨像是从烟水里翩然而来的鹤,杨若满眼泪水,失而复得后的欢喜让他们紧紧相拥,多回望一眼都是心痛,如一场相隔千年的别离,李墨没来得及看她伤到哪里,悲伤和欢喜急切地变成了滚烫的吻,狂热的落在她的唇上。总有一个人始终是你命里的缺口,破碎和完整都与她有关,她是他的爱,他的存在只为爱她。

杨若哪里顾得上石子儿刺得流血的脚趾,当李墨看见她的脚时心疼极了,连忙唤来师者侍儿为她清洗伤口。杨若嗤笑李墨有冠领天下的文采却无治国之方略,在王廷迭起的纷争里哪有什么地位?李墨也轻笑,只爱布衣不爱厚重的朝服,我只喜欢做单纯的少年。“天造物,真实而有趣,如果说你是白玉炉,那我应该是青瓷碗才对,一双一对的,真好,绝无他人;再说宦海遥遥无归期,只要能和你相守一生就算是布衣百姓我心中也是欢喜的,不是么?”六月初,刚下过小雨,呼吸中弥散着闷热的暑气,杨若在白玉炉中添了些弄水云香,香气缭绕,空气中流转出平静的遐思,一缕青烟划破寂静,这样的午后很惬意。房檐上的燕子翠尾像是在细裁下碧莲叶,荷叶上还积存些圆圆的雨珠。

杨若说她想和李策说明心意,解除婚约,与李墨长久的在一起,天涯海角只李墨一人!只要能与李墨在一起,纵然偏安一隅,那也是享尽天下欢喜,李墨觉得周身都很舒服,白玉炉里的弄水云香,杨若见李墨渐渐睡去,呼吸匀齐得像她手指下起伏的琴音。杨若轻轻的靠近李墨的脸,李墨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掩上的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不是别人,李墨的兄长,南国的王——李策,一身孤勇,能生擒冰族首领的南王,跨在马背手挽长弓如满月的王,他眉如刀剑,虽不穿王服,阔袖却无风自动,李策将食指和中指直指李墨,不知是痛心还是失望,他眼眶隐着半点水意。

“李墨!我以为忙于推演阵法,治经国之略!以助本王平定天下,想不到你尽然和杨若纠缠在一起了!过几天她就是你王嫂,你可知罪!若你为一介腐儒,不懂礼法,不疑为世间废物!”李策说完命人将杨若带走,拂袖出了门,留下英姿勃发的影,李墨匆匆的赶上前去,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爱就在心里,一分一分,楚楚分明。纵然迁怒于王,也顾不得许多李墨匆匆上前从容地跪倒在李策面前。

“墨实乃腐儒,然我的一字一句都由杨若而生发,为其而存在,若不能和若儿相守一生,那么此生真的是虚度了,遇到一个对的人,错过了,那么再寻也寻不到了!我和她遇到了,墨定当拿所有去爱她,就算世上有再好的女子,墨心中终究只有杨若一个,请王兄成全我们!”李墨字字沉静如水,水底却有着一往无前的力量,脸上寻不到一丝虚情假意的神色,笃定诚恳,俊朗如风。李策垂首,瞥了一眼,李墨发出近乎于嘲笑的叹息。

“李墨,或许你情真绝天下男子,我爱她或许更胜你几分,我是王,能给她无尽的安心,你呢?况且,我已告知天下将封杨若为后,难道你要本王失信于天下人,那么,日后还有谁会信一个言而无信的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墨清澈的眼瞳黯然下来,杨若回头竟没有做若任何争辩,如一轮初生的新月,留给李墨一个侧影,杨若的远去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然而每一步都足以踩碎她和李墨相爱的回忆。李墨也终于失去挽留她的勇气,今生为人,遭逢辜负,弃绝这世界上的想念和不舍,你为白玉炉,我为青瓷碗,一生一世人一双,李墨觉得心中空冷,无奈无望,仿如隔世,而今生就在眼前。只是他已经丢失了心中的至爱。情浓意切,徒留伤心满怀。

(四)细雨青苔千山月

李墨的墨花楼看上去很平静,清幽的月光如水匀细而平和,白色纱衣般笼着庭院,窗前那台清筝的弦上竟落了几朵红花。不,那不是杨若嫁予李策前写给李墨的桃花笺,那深浅不一的殷红像极了他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进入南国大殿时精致的红衣,又像是他沉寂而归时从下颌滴下的血,李策和杨若大婚以后,李墨愁苦不堪,终日闭门不出,他弹筝,烹茶,写诗。做的太多,越是极端的寂寞,弦断能有谁知?杨若再也领悟不到李墨琴音中的失望和悲伤。

初嫁的杨若召见李墨,李墨一如往昔的俊逸,只是神色忧郁了许多,李墨长跪地上,言语生分而礼节。

“王嫂,如无其他的事情那墨就先退下了!”

“慢!”杨若声音碎玉击石一般。

“李墨,非本后负你,我杨氏一门本是降臣,纵然我父兄战功赫赫,而你的父兄却不信任我们,我父兄早有将我许给李策之意,奈何你居然毫无知觉,渐渐的我也看清楚了你并不能给我想要的,你该明白,女子在幸福面前是尤为冷静的,你懦弱无用,养养花种种露水倒是风雅,可你却不能给我真正的安稳,我不能再让父兄为我操心。而李策就不同了!他可以用他的江山来爱我,试想一下,一个王者以江山为手,被他捧在手心里疼能不幸福吗!李墨,你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或许你觉得自己是我最好的选择,殊不知……”杨若凤冠下的珍珠轻轻的颤抖,器物也会替人心疼。物虽有此,人何以堪。荡尽心痛的李墨似乎从未认识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人。往往放心不下的,或许是那些无法再拥有却不断给我们伤口的人。他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终于说不出一句话,他怕自己的辩驳会伤害到自己深爱的人,他将手掌重叠恭恭敬敬的作揖,静静地走出李策为她筑的若亭。爱到极致,沉默是最好的表达方式,或许他们只是爱过,曾经不顾一切过,越是没有顾忌就越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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